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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星璃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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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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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as: 璃璃, Z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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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cation: 中國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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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中還沒第二次修,這個是第一版。 ——— 艾米卡,2025-02-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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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遊戲人生,所以就是活著是我的權利,不是我的義務。所以說我甚至可以去含著氰化鉀膠囊做一些事情,我願意這麼幹,而且我正在籌備這麼幹。也就是說我在一些危險的場合,我甚至可能幹這種事情。有可能被抓起來的場合,甚至也會說,啊,對,我也會去做,而且我絕對不會讓我的敵人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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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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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現代藥圈);原名 Z60(limelight);伍思雅(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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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年代是友跨順男。2022年初手機丟失,又因手機丟失上了 limelight,繼續在 limelight 活動,此時作為友跨順男回圈。直到2022.07開始翻車,2022.10第一次自殺。自殺後退圈了一段時間,即2022.10-2023.04。此時因為打舞萌又回來,在跨圈越陷越深。 最後再次翻車是 2023.09。後面就確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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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西確實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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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Scroll photos={[ '${path}/photos/image0.webp',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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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心目中,幫助他人特別是弱勢群體更好的生存、生活和發展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在自己的業餘時間中,組織和參加過諸多自殺干預和救助等工作,這些工作普遍作用在日常之中。她的行為對他人特別是弱勢群體起到了一定的幫助,她用自己的努力,盡最大可能地避免了自傷乃至自殺行為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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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0是我這輩子見過第二傻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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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tyle="text-align: end;">——伊良子 2025年2月7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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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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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h3 style="display:inline; ">鈴語 2024年12月24日</h3><br/>謹以此文,紀念故友星璃璃</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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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前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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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星璃璃的遺囑要求,在此為星璃璃寫一篇文章以紀念星璃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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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篇文章應該在很久之前就完成的,但是一是由於星璃璃對我影響很大,而我本人的語言功底也有限,三言兩語似乎不足以把這篇文章寫得很好;二是由於星璃璃的離開也給我帶來了不小的衝擊;所以這篇文章就這麼擱置了下來。後來等我的精神狀態恢復了一些之後,才開始試著從各個方面、各個角度來理解和認識星璃璃,於是大概便有了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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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星璃璃是個“抽象”的人,每個人都對星璃璃有著獨特的理解。本文所反映的星璃璃或許也只是局限於我個人眼中對星璃璃的認識;一家之言,姑妄聽之;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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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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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為大”、“尊重逝者”,似乎在我們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是不言而喻、不證自明的真理。但是,對於什麼是“尊重逝者”,似乎大家都有著不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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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經親眼目睹了星璃璃的父母在TA的葬禮上把TA的外貌打理成傳統意義的男性性別表達,並且在靈堂的正中心掛上寸頭的大頭照;我們也親眼看著星璃璃的父母把TA的骨灰扔到汽車後備箱拖走。當時,許多人都因為星璃璃父母的行為而感到震驚和憤怒。TA父母眼中的尊重逝者,似乎被所謂的社會風俗凌駕其上,似乎被生者本人根深蒂固的成見凌駕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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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大家都傾向於“在墓碑上寫點兒好話”,多聊功績,少聊甚至不聊過錯。唯武則天立乾陵無字碑,是非功過均由後人評說。在這件事情上,星璃璃有些類似於後者。TA曾說,人死了,所有的是非功過就是“蓋棺定論”;大家都可以評價。這一點在TA的遺書裡也有所體現——TA邀請了和自己有一些觀點爭議的人來寫One Among Us的較前段部分,並且還留言說“大家想寫的可以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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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星璃璃的想法是這樣,那我就隨便寫一些故事吧。我想順帶著寫一些星璃璃給我帶來的想法,但是會盡量少對TA的行為做什麼價值判斷,讓「是非功過自由後人評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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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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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似乎具有人格分裂,TA說過自己至少有三個人格,“星雲”、“幻夢”和“苯環”。其中,一個人格的性別認同為男性,另一個人格的性別認同偏女性,還有一個人格的性別認同筆者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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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曾經把星璃璃當成跨性別女性了好長時間,但是後來得知了這個情況之後還是沉思了好久——或許這有些類似於Gender Fluid的情況,用哪個人稱代詞稱呼對方似乎都不是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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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朋友。後來,我在其他的一些朋友身上看到了一个指针转盘形状的徽章——轉盤被分成了天藍色(he),粉紅色(she)和紫色(they)三個部分,可以通過調整指針的方向來使它指向任何一個部分以表明自身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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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個東西很適合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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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提高一個層面來看,這樣的困惑的本質其實星璃璃的各個人格之間的衝突;而這樣一個人稱代詞的問題,或許只是這種人格的衝突在性別的層面的一个侧影罷了。那在其他的層面呢?或許星璃璃的各個人格的氣質、性格、能力、需求、興趣、理想、價值觀都有所差異,我們作為朋友應當以怎樣的態度去對待這些人格,或者以怎樣的態度去對待這麼一個“多重人格的綜合體”?甚至說,如果星璃璃的遺囑只代表了星璃璃的某一個人格的意願,那麼這份遺囑是有效的嗎?我執行這份遺囑,為TA寫這篇文章,是前面提到的尊重逝者嗎,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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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過法律專業,持有法律職業資格證;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不知道。我試圖去上網搜索,得到的卻全是千篇一律的、對法律條文的生搬硬套:“人格分裂的人是否具有民事行為能力,取決於其是否能辨認自己的行為。”看起來這樣的回答似乎並沒有從本質上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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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人為此打補丁說:“如果這是在正常人格狀態所做的行為,那就是有效的;如果這是在異常人格狀態所做的行為,那就是無效的。”那怎麼區分正常人格和異常人格呢?為什麼作為外人能強行給“星雲”加上“正常人格”的標籤而強行給“幻夢”加上“異常人格”的標籤呢(或者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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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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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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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也或許是TA的人格之一)在世期間不止一次地公開拿其他性少數的逝者編段子開玩笑;所以,星璃璃的一些朋友也不止一次地拿已逝的星璃璃開玩笑。這引發了不小的爭論——這些朋友認為,星璃璃的行為表明,TA是一个认同“可以拿逝者开玩笑”的人,所以开TA的玩笑反而是一種尊重其行為模式和價值觀的體現。而另外一些星璃璃的朋友則認為,這讓人無法接受。於是兩邊開始吵架,最後弄得“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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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人類的思維回路也並不相通。但這又能怪誰呢?人們的腦力和神經系統的發育各有不同,人們的成長環境和生活閱歷也是天差地別,人們的理性與感性受人體內的神經遞質的明顯控制,人們互相理解所需要的深度思考與交流更是需要消耗巨大的精力。所以,人的自由仍然是受到一些自身無法控制的條件所約束的;或者換句話說,人的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也正是因此,勸架很多時候會終將變成徒勞,“道不同”的人與人的共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人們兵戎相見,人們互相攻擊,互相傷害。於是世界變成了一個變相的鬥獸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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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群”更是這樣的鬥獸場。一些人在群裡互相嘲諷,線下甚至重拳出擊。曾經我為了“大家和平相處”,毫無底線地“調解”著“某群”的大家的矛盾,結果沒什麼明顯成效,甚至適得其反。而星璃璃卻說了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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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理解兩邊,但我無法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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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無可奈何的現實啊。而人間處處是這樣的無可奈何。不管是人與人,還是人與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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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這樣的矛盾,星璃璃的做法是,通過建群把兩撥人隔離開。既然通過自身努力獲得成功的人要在群裡攻擊靠賣慘獲得關注的人,那就讓她們去不同的群裡玩吧。於是TA拉了個新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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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舔舐傷口的地方,不是展示優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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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在新群裡拉了很多TA認為在世俗意義上並沒有獲得成功(甚至是世俗意義上失敗)的群友,其中不乏有一些群友曾經多次自傷自殘和藥物濫用——但是星璃璃卻對這各種各樣的人展現出了格外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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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都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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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甚至還會公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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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大家沒什麼區別。你們雖然看我像是北航的高學歷人才,但那年北航的錄取分數線斷檔了,我只是運氣好進去的。我原本應該和大家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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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去網上查詢了當年北航的錄取分數線,發現那年的錄取分數線完全沒有斷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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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不以為意,後來直至聽說了另一位朋友的事跡——大概的情況是,他從小就是單親家庭,並且在成長過程中一直受到來自監護人的情感忽視;這樣的環境造就了他扭曲的性格,致使他後來藥物濫用成癮,並被公安機關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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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個故事,聯想起來,我突然產生了一股劫後餘生的毛骨悚然感:如果我的人生也不巧地“斷檔”,變成單親家庭和沒有情感支持的開局,那我的結局,可能並不会比這位朋友好到哪里去。可能我早因為殺人放火被槍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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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星璃璃的父母都是教師。這好像讓我突然就理解了星璃璃在學歷問題上的“謙虛”,並且一度把星璃璃視作自己心裡的神。後來我又突然想明白了,沒有這個必要。因為,一樣的道理,如果我“升檔”升成星璃璃的人生,那麼“我上我也行”;如果星璃璃“斷檔”斷成我的人生,那麼“TA下TA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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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似乎內心突然有一種釋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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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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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世界的運作模式不是受單一變量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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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生的開局也只是變量之一。它或許是重要變量,但並不是唯一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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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網,七十億人在這張網上共同行動,共同對這張網的走向產生著巨大或者微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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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這個大網的一部分,被大網影響著,也同時影響著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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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會知道自己哪天會在這個大網上和什麼樣的人相遇,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更無法預料這些事情會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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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去世時,有一些人在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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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當時多去看TA一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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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該注意到TA的精神狀態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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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前天請的那頓飯就不對勁兒,我當時傻了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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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天每空,要不就直接跑去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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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網”的降臨就是這麼偶然。偏偏星璃璃遇到了不太好的成長環境,又偏偏TA的父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又偏偏所有人都沒有時間,又偏偏醫院沒有查出來是什麼病症,又偏偏所有的巧合都湊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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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產生了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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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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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呀,星璃璃卻仍然希望我“堅持我所堅持的”——指的應該是“調解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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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大概真的再也沒有辦法堅持我的堅持了啊。星璃璃對這些人際衝突的理解方式,似乎化做了什麼東西,深深地根植在我的身上。似乎像是,我繼承著TA的一點點思想,繼續生活著——或許哪天我也去世了,有人看到我所寫的東西,受到了什麼體悟的話,也會帶著這些感觸生存下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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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經意間,看到了有位詩人的一句名言:“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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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打開窗戶,映入眼簾的是春暖花開的無垠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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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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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原神》是由米哈遊自主研發的一款全新開放世界冒險遊戲。星璃璃就玩“原神”。此“原神”非彼《原神》;比如呢,被大家稱為“街機原神”的《舞萌DX》也是“原神”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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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不止一次地吐槽“原神”很坐牢,並表達過棄坑的想法——每天都要面對大同小異的每日任務,日復一日地重複,一天不做任務就會少領一天的每日獎勳。然而當聊到棄坑時,TA總是會強制讓自己停下來。然而有一天,我和TA之間卻出現了這樣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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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玩沒玩國服新更新的歌,叫什麼Trans什麼之光[^1],可好玩兒了,別的歌都是tap、slide或者tap、tap、slide,這首歌是tap、tap、tap、slide,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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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記得那時TA的語氣裡竟然帶著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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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和TA相擁告別。這是我和TA的第一次擁抱,TA那時看起來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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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めきを纏ったら どこまでも君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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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輝常在,天涯海角,與君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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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八·寫在最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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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地就寫了這麼多了,或許大概,我認為比較重要的,和TA一起的經歷,以及TA給我帶來的所思所想,應該都寫在這裡了。基於篇幅等原因,我想,這篇文章就寫到這裡了。還有許許多多生命中每天相同又每天不同的故事,有一些我會以其他的方式把它們呈現出來,還有另外一些就讓它們留在回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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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a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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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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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tyle="text-align: end;">——繪都 2024年12月17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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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a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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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h3 style="display:inline; ">无常 2024年5月4日 阴</h3><br/>你希望我為你寫你所謂「蓋棺定論」的部分,於是我便寫了。</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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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總是陷於一個問題:我幾乎是你指定的人裡與你相處最少的,最不了解你的人,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又希望看到我寫什麼呢?我想,你應該知道在選擇這些為你寫這一部分的人的同時,也選擇了這一部分會呈現的內容。很多有關於你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一般意義上被認為不好的事情,都是在你離世後我才知道的。或許如果你沒有就這樣簡單地結束生命,這些事情我有機會聽你親自講給我聽,但的確已經沒有機會了。我決定只依照你尚在世時和你相處的經驗來寫,這些大概才是你想要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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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難以破除的困境:我很難像你想要的那樣形容你是個怎樣的人,很難用精簡的詞彙和乾練的語句概括你,人們對於詞彙和短句理解的偏差和想像會他們遠離你的真實。所以請允許我在這裡回憶和記敘一些和你產生聯繫的過往並作一些既冗長又模糊的評價。至於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就請來這個頁面悼念的朋友們自己從這些文字裡尋找吧。當然,這些文字無論誰來看都會覺得確實放在留言部分更合適,但是請允許我用我自己勉強能夠做到的方式完成你交代的事情,這算是我作為生者對作為死者的你的特權吧,你要是還活著就沒這些事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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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也是唯一一次見到你是在2023年8月12日,那段時間我剛結束了漫長的猶豫,決定開始GAHT並且和跨性別社群接觸。相遇的情景我至今記得很清,中午我坐在北醫三院對面KFC靠近街道有窗的座位吃午餐,見到你戴著藍粉白口罩推開門進來,我無意地就拉開一張椅子招呼你。後來我才發現,其實我早就在網路世界和你有聯繫。我是在QQ群裡不敢多說話的小透明,時常只是默默看著,雖然你總是嘴上說自己對包括悲劇在內的一切很麻木,但你總會給有需要的人提供用藥建議,總會安慰內心受傷的人,總會應對危機做出果決的判斷和行之有效的安排。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個知識豐富、可愛可敬又平易近人的助人者,你總是盡量包容、理解每一個人,總是盡自己所能、甚至傾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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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身為一個很多事情都才是剛開始的跨性別女孩的我來說,認識你是莫大的幸運。我把你當作敬重的前輩,親近的姊姊。你會跟我分享一些獨到的觀點,給我GAHT的建議,教我對抗來自這個世界每一處的惡意……那時候有你在活躍的群聊裡,人們總是因為一些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從你的發言中我總會感受到一些相似的東西,當然,你永遠比我深刻的多。這讓我對你的思想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但我實在不擅長與人交流,便約定寒假一定認真聊聊天,那時候的我不知道這一切會在不到一個月之後變成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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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2023年12月21日的“狼人殺”,我雖然也算親歷者,但是我至今也不知全貌,更不可能想明白。那時被你深邃的思想和溫柔的性格吸引的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你說過那樣的話、做過那樣的事。我霎時間心灰意冷,沒有任何心思再想、再過問這一切,選擇了默默遠離你。但我沒想過就在幾天之後,你自殺搶救的噩耗傳來,我沒想過我只能聽別人轉述的你情況,我沒想過那一天的遠離可能會是真正的別離。那時候我發現我像個鬧別扭賭氣的小孩子,我根本不想離開你,也不想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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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6日,我在另一個有你在的群聊裡想討要一個右美沙芬藥盒做手工送給朋友,你答應給我一個。 27日你說你因為緊急狀況忘了寄快遞,我居然只是簡單地以為你有事情要忙,沒對你有任何關心。 30日拆快遞的時候,正是有人告訴了我你自殺的時候,我急著從垃圾桶裡翻出快遞面單,想要留作紀念,沒想到我竟整整齊齊地從中間橫向撕開了你的名字。一切一切不安,悔恨和悲傷都凝聚於那一刻,我深刻地害怕這一切預示著難以挽回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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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聽聞消息第二天開始發燒,對我來說前所未有的高燒。期間,我只能伴著體溫高熱在單純的昏睡和單純的哭泣中反覆。雖然這段時間好像有些不算壞的消息傳來,但我的記憶實在模糊,而且這些不算壞的消息也的確沒有轉化為不算壞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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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2024年1月1日23時56分,往日裡有著強大生命力的,閃耀變化著的星雲,悄然逸散在宇宙無邊的晦暗裡,成為了寂靜的一部分,融入了冰冷的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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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不知如何描述的心情讀你的遺言,遺言裡幾乎沒有什麼與你自己有關的事,全部是你對朋友們的關懷,囑託和寄語,你在自己的一切都可能結束之時還一直牽掛著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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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令我自己感到不羞恥的私心,如果我沒有在2023年12月21日因為那些事退掉你的個人小群,那我也能分得你的遺物留作紀念,也肯定能聽到幾句你想對我說的話。遺言裡,你把對那群的群友想說的話寫在最前面。在讀遺言之前,我不知道你是那麼在乎那個群裡的每一個人的,而我退群疏遠你的舉動,不僅日後讓我陷入無盡的懊惱,也一定傷害了當時你吧。遺言裡你沒對我說什麼,但是卻選擇我作為其中一人在那些秋葉上寫這些內容,我不明白為什麼,就當作是對我的懲罰吧。不過,我和你的交集相較於其他人實在太少了,可能你只是覺得跟我沒什麼好說的吧,我不知道,也可能是你單純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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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你給的右美沙芬藥盒做成的流沙麻將我還是按照原來的想法,送給了朋友而不是自己留下做紀念,她也對沒有機會見到你並和你真正相識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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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離開的日子裡,我才在日常生活中深切地感受到你對我每一處的影響。我不僅GAHT方案和你幾乎一模一樣,還在不自覺中內化了許多你的觀念,它們在很大程度上參與我生活的決策。雖然我以前對你用燒紙,燒藥盒和換灰色頭像來紀念死者的做法感到做作,但是身在外地,不能參加遺體告別當場悼念你的我,也不知在什麼其他東西的驅使下就為你這麼做了。除了這些自然而然的舉動,我還不免認真地去想,我怎麼才能成為一個像我眼中的你那樣的人,我想像你那樣,把你帶給我的那些美和好,分享給更多需要它們的人,我希望我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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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處在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困境之中而看不見希望,這使我更是會不由得想念你。我從未向你傾訴過這些,但我猜你不會討厭。每當我因為種種原因陷入絕望還難以向人表達,難以與人溝通時,我都想著要是能聽聽對於這種情況你會怎麼說就好了。就算在過往的時光裡多和你聊些天也好啊,如果能多記住一些你的思想,我或許就可以嘗試從它們之中尋找出路,我的無助或許就可以藉此消解一些。另外我也會想,要是我能把你那在旁邊人看來稱得上癲狂的人生觀和生命觀也內化就好了,那樣我就能活得自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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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結束了,但是很多事情還在繼續。很多人死了,但是很多人還是要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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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常把跨性別社群過往發生的和未來可能發生的境遇變遷比喻成一場持續著的戰爭,我以前是不以為意的,那時我覺得這未免有些幼稚。但是現在,祝我在這場戰爭中好運吧,祝我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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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對你有的感情算是什麼,但我覺得至少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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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h3 style="display:inline; ">东云 2024年12月31日</h3><br/>我們懷著沉痛的心情悼念一位勇敢而堅韌的靈魂。她生活在一個對她而言並不友善的世界中,承受了來自社會規訓的壓力和無盡的偏見,卻始終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前進。</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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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無數邊緣化個體的縮影,在孤獨和掙扎中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儘管社會的冰冷和壓迫最終讓她選擇了離開,但她的生命中所承載的意義遠遠超越了她的離去。她的故事提醒我們,那些被邊緣化的人不是弱者,而是背負沉重社會負擔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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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生雖然短暫,卻如同燭火一般,為他人帶來了些許光亮。她用自己的經驗告訴我們,世界上存在著太多的不平等和無視,那些被忽略的聲音正急需被聽見。她所承受的不公提醒我們要反思:社會是否給予了每個個體足夠的寬容和尊重?她的每一次掙扎都在無形中呼喚人們關注跨性別群體所面對的挑戰,而正是這種無聲的吶喊,將她的存在錒刻在我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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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離去讓我們無比痛心,同時也讓我們體認到肩上的責任。每一個生命都應被珍視,每一種身分都應被包容。她的存在讓我們看到,跨性別群體依然面臨歧視、孤立和不公,她的離開是對社會的控訴,更是對我們每個人的呼喚。我們悼念她,不只是為了表達悲痛,更是為了以行動來回應她的離去:用更多的理解和努力去改變社會,去消解那些偏見,去建立一個更加公平和溫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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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她在另一個世界可以擺脫所有的枷鎖,自由地做她自己,擁有她一生中渴望卻未曾真正得到的平靜和幸福。我們懷念她的勇氣,記得她的故事,同時將她的離去化為改變的動力。她的生命不會被遺忘,她的精神會在我們的努力中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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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a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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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a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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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h3 style="display:inline; ">小序:<br/>「好死喵好死喵」<br/></h3><p style="text-align: end;">Mikä, 2025年1月23日</p></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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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何星璃璃的墓誌銘指定者中未曾出現 Mik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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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本是想著既然這樣 那也許我不要去擅作評論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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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其中又似乎是有所謂「想寫的人都可以來寫」這麼一條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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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又似乎不該提及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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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所謂遺書的這一部分是我親自花了幾個下午望著窗外的金雞湖聽星璃璃的語音落筆謄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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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或許因為以上這些 我和星璃璃的離去又發生了無法忽視的似乎緊密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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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包括所謂的法剋扣哈庫的角色扮演小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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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陪他玩這麼久 字面意思的往死裡玩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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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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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 這個雙方博弈的遊戲我居然會輸得這麼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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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沒想到兩方遊戲的遊戲我輸了 對方也沒有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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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究竟是誰贏了呢 仔細想想 其實我 鈴語 扣哈庫和你都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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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解釋原因的話 本意簡短的留言會過於冗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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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提及的人 腦子都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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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祝好死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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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ng 2025年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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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怎麼了解他,在我看來他是個好人,他支持了一些弱勢的人,做了很多不必要做的麻煩的事。他曾經努力抑制自己的女性化人格,並聲稱如果放任就會死去。我以為hrt會讓他更好,鼓勵他做回本心,但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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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當初鼓勵他矯正會更好。在我看來他是個理性的人,如同紫風一樣,不過他倆都掛了,好吧。而且都od,od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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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也過了一年多,希望他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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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h3 style="display:inline; ">白毛suki 2025年2月4日</h3></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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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星璃璃的相識源自於自我性別的探索,在摸索中相遇,兩人話語投機,或許是同類亦或者是有更多其他的相似點,認識七天已經十分熟路。僅有的72天,落下一生不可磨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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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是一個非常亞撒西的人,當我表達對體重學習上的各種焦慮除了給予經驗幫助,也不忘說一句“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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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我常常和她打電話或聊天來緩和高三學習的苦悶,聽她們說各種趣事,傾聽屬於她們的故事。從中得知璃璃對生死其實已經比較淡然,風風光光的葬禮中增添樂趣。或許是憂鬱使然,死亡離她並不遙遠,或許總會有這一天的到來。但未曾想到來的有點突然,半年的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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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她討論自身心別探索的時候,面對我的話她給我的評價就是「沒救了」遺言上卻又讓我不要翻車,或許是基於自身的經歷來勸導我,但我依然還是踏上這條困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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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人的言論中星璃璃比我想像中的更複雜更抽象,我所知道的事情也只是冰山一角,或是因為亞撒西,或是因為時間不足。但無論如何星璃璃的後半段像遊戲一樣有趣。我遺憾於再無機會相見,但內心一隅總會有個叫星璃璃的傢伙在打m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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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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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終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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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夢即將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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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劃破天際 墜入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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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h3 style="display:inline; ">大哥大嫂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们的儿</h3><br/>三句承题:空白/引號 写于2024年1月1日23点56分崩溃时</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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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羅伊,以羅伊,拉馬撒巴各大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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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較永久地悲憫他們的前途,然而仇恨他們的現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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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醜陋的世界,不配得到她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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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ybe All Transgender People Are Really Vampi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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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 09.26 唐澤:想和星璃璃告別的朋友今天可以到昌平殯儀館弔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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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的家長為『他』舉辦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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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 下午 空白:我計劃在晚上的時候做一個簡單的,真正屬於"她"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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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發起但不算主持,大家自發性聚集力量為她舉辦的小型紀念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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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以下全文不存在通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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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句破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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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cente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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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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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为了完成她目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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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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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有人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逼入绝路,,自己在医院的铁架床上睡得倒挺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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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的最后,连她所期望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如此卑微的权利都不肯给予,孩子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得到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个体应有的尊重,甚至都没有被作为一个"人"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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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a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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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情的彷彿熾熱的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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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是堅定別人的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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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人撒下了所有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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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獨自承受了全部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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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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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tyle="text-align: end;">——潔澄天奏 2024.1.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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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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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雨狸 【妄想症Paranoia】<br/><p style="text-align: center;">☉☉☉☉</p></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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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剛發生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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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隻螢兒被關在了蛆蟲做成的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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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歌頌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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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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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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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使鳥兒的喉嚨嘶啞,聲聲鳴唱,已不再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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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糸將鳥兒的靈魂囚禁,聲嘶力竭,也無法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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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笑聲,也是他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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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頌讚美,也會是她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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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沒有夢想的話,芸芸眾生所追求的一切,也終將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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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失去信念的話,他人眼中所期待的一切,也都是厚重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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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中的籠中之鳥,無數夜晚,獨自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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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自己是籠子外的流星,轉瞬即逝卻又無比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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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自己是餓凍中的生靈,飢寒交迫,卻擁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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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柵欄扼住了她的咽喉,蛛糸穿透了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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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在垃圾桶裡發現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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螐兒的遺言如是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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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什麼都不用做而擁有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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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應該是什麼都做不了而一無所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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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色調不應該是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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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意志,能夠永遠閃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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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或許會在垃圾桶裡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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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我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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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它能翱翔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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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自《[籠中之鳥](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7Q4y1s7j1)》,作者 潔澄天奏Offi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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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少量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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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時部分靈感來自作品《羅德島理工大學開學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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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對潔澄天奏作品的引用皆已獲得潔澄天奏本人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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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珞,你覺得世界上最令人難過的事情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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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醜陋的毛毛蟲,好不容易可以在夢境中忘記自己的軟弱,忘記自己身為害蟲的身份,卻又生出美麗的翅膀,被光吵醒,被迫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事實,然後還要親手撕開幽居的洞穴。越痛苦,翅膀越充血,它們就越醒著,然後再次為美麗定律和「痛苦而活得著」的美麗定律。它們會飛,卻又只能在俗氣的花叢中苟且偷生,仰視著永遠觸及不到的高空的鷹。然後死亡突然降臨,它們連沾沾自喜的這一點高度也被剝奪。它們甚至不能迎來一次壯烈的墜亡,只是輕飄地、輕飄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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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a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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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重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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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雨狸 【妄想症Paranoia】<br/><p style="text-align: center;">☿☿☿☿☿☿</p></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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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 All Transgender People Are Really Vampi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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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Chrysanthemum T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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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所有跨性別者都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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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不是說會被太陽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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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渴望少女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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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大多數跨兒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步行回家的時候,自己的血液會不會濺到路邊的人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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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有住在特蘭西瓦尼亞城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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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的確算是一位女王(*註 非二元性別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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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遭到他人的辱罵,對我來說就好像是被銀灼燒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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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認特蘭西瓦尼亞確實是一處能讓邊緣人生存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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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期盼中的安全感甚至比虛構的怪物更像是一種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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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隻長著怪異獠牙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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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上一次看到我這樣的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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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看到暴徒手中火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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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刺來的乾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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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他們不想讓我的頭被木樁刺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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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存在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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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璃曾經問過我,我們這樣的 trans 為什麼會存在?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為了增加族群多樣性而提高抗風險能力?還是說僅僅只是一個影響不大的結構上的 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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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丁格在《生命是什麼》中曾提出過一個這樣的觀點:生物在趨向熱寂的宇宙中依靠主動汲取負熵而得以組成和存續,生物在宇宙中的意義也可能也就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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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胡蝶不經意煽動翅膀捲起的風暴揚起的我們,作為既定結果的我們,又該如何面對如此矛盾的現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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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面對著這些問題。 。 。沉默良久,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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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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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我終於知道自己並非天性擅長輕描淡寫,而是天生的無力與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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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星璃璃,即使在我最擅長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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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能力只堪堪夠到這種程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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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用太過華麗的詞藻或是足夠有邏輯的語言去繪聲繪色地描述您的生平和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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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會聽您的建議去努力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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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人說,面向大海,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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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從今以後所有的人類再也不用去買水果和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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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人說,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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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人說,有人曾自詡過自己是太陽,光熱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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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祂究竟不是太陽,祂發了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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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因為,我們都是蟲子,慾望只是恐懼的橫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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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h3 style="display:inline; ">錦心 2025年2月10日</h3><br/>遺憾的是,由於個人原因,我的記憶力有點問題,截止到我寫下這段的時候(2025年2月10日),我已經幾乎完全忘記z60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還需要詢問人z60什麼時候會死的。在我的記憶裡,z60只是一個曾經活過的人。</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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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我討厭賽博靈堂。隨著limelight倒閉,我退出跨性別社群,不再關心這些事情,現在或許沒那麼討厭了,但還是說不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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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心話我並不想來評價。如果不是因為z60指定我要來寫一段,我根本就不會來搞這種苦差。死人是任人打扮的小女孩。說不出話的活人尚且如此,我已經經歷過一次。我很討厭拿自己片面的回憶割破一個曾經活過的人,橫斷面符號化,放在靈堂供人參拜。就算橫斷面再多也不夠。對著肖像畫感嘆“TA曾活過啊”,根本不會觸及靈魂,而且隨著靈魂被人遺忘,假面也取代曾經鮮活的主人。很無趣。還好關於z60的事情我大多數都已經遺忘了,連肖像都不會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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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0死前一段時間突然找我,問我能不能請我當她的介錯人,於是我當然是當場就拒絕了。 (那時候好像是她哪個人格?我不記得了。聊天記錄也被我刪了,算了就照她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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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melight還活著的時候我似乎曾經和z60聊過許多的。不過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候他(應該當時還覺得自己是友跨順男?)說話條理比較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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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反正我們就沒說過話了?反正我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不確定。我真的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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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討厭基於道德原因od,所以後面z60開始od的時候我就已經當TA是半個死人了。後面偶爾寥寥幾眼看TA也只能說是,每況愈下吧。所以z60死了我算是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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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句是情緒化發言:我就說藥圈害人吧。你看z60死得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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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真不知道z60為什麼會指定我寫評價。 z60到底看上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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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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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曾劃過夜空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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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將資料寄給我後,我就預料到你對自己未來評價的一些期望。從實際上來講,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特別光明特別正面典型,也無法成為太陽。但你希望自己能留下清晰真實的軌跡,那麼我會尊重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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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無知,懵懂,也因此參與迫害他人。你的網路軌跡從貼吧開始,那裡記下了你的熱血、青春、以及最早的「群體劃分」。你認為自己堅守正義,然而你最後也意識到,正義並不唯一。那些混亂的過往為你提供了認知上的積澱,但也留下了精神上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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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嘗試過深入虛擬世界。你對於音樂的情感,從虛擬歌姬到舞萌DX,從未斷絕。從中學起,你的文字就有一座雲中的城堡,虛無,但有著遠超現實的美好。你的那些單純而天真的創作不會被時光抹去,一如你曾經的夢想,它仍在你所幫助過的人的回憶中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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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成為心中的自己,但你的心中不只一位「自己」。從外表來講,你的性別跨越並不成功,你的客觀認知與主觀表述都明確了這一點,但這並不是你的目標。你明確表示過,你並不那麼歸屬於性別,而更希望的是貼近靈魂,現在的你完成了這一最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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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能夠幫助他人,即使這可能顯得相當激進。隨著救助與社群維護的「因不可抗力失效」次數增多,你的迷茫讓你只能更多的推進派系劃分的行動。這帶來的結果是更大的裂痕和爭吵,但本心不可否認。你的行動並不會因為失敗而失去意義,論心與論蹟的綜合評價之下,你想成為照亮他人的星光,你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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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群很好的朋友。對你而言,死亡是一場超越一切的美夢的開端。你的朋友尊重了你的意願,她們為你送上了你所期望的祝福,並緬懷和記錄了你的過往。你本人的掠影與舊事,總會留在她們的心上,這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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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想過很多,也因此做了很多。你想過成為一個男孩,也想過成為一個女孩。你想過成為最聰明的謀士,也想過成為最勇猛的戰士。你想過分割群體,也想過聚攏群體。你是矛盾的,但是也是統一的。值得欣慰的是,你總想成為好人,從未想過要成為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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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你說,自己從來不屬於某個圈。你的靈魂是自由的,而你的行動也是。對社會而言,你並不是一個特別有用的人,也顯然沒有盡到社會責任,但你盡力綻放了屬於自己的光芒,並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認識你的人不一定會感謝你,但是大家總會記得你,記得有一個複雜的、可愛的、總是想著幫忙——並切實投入了精力和行動的孩子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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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不是個好男孩,也不是個好女孩,但你是個好孩子,是星星上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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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星終有暗淡之日,生命亦有消逝之時。然而你劃破夜空的那一刻,已然定格為永恆。願你在那沒有紛爭和責任的世界,永享安寧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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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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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align: end;">調查員 深夜 書於2024.2-2025.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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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目贡献:无常 及行文中所出现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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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即 Transcend L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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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即 Eli, Eli, lama sabachth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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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出自鲁迅散文诗《复仇(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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