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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KiB
Raw Blame History

name info
星璃璃
alias location
璃璃, Z60 中国北京

(工作备注:只修订了简中,之后还有不少注释要处理,先不要动繁中吧,没有这篇条目会更难看懂。)

对,游戏人生,所以就是活着是我的权利,不是我的义务。所以说我甚至可以去含着氰化钾胶囊做一些事情,我愿意这么干,而且我正在筹备这么干。

也就是说我在一些危险的场合,我甚至可能干这种事情。有可能被抓起来的场合,甚至也会说,啊,对,我也会去做,而且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敌人得到我。

以下文字依照星璃璃本人遗愿而作。因为时间跨度大,部分遗书遗失,且在其逝世后她的友人们普遍陷入巨大悲伤之中而各行其是,本文的写作难以完全实现星璃璃生前的安排和设想。

简介

星璃璃(现代药圈);原名 Z60limelight伍思雅知乎

璃璃在知乎年代是友跨顺男。2022 年初手机丢失,又因手机丢失上了 limelight继续在 limelight 活动,此时作为友跨顺男回圈。

直到 2022.07 开始翻车2022.10 第一次自杀。自杀后退圈了一段时间,即 2022.10-2023.04。此时因为打舞萌又回来,在跨圈越陷越深。

最后再次翻车是 2023.09。后面就确诊了。

这个东西确实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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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音游底力很强的人呢,不过因为注意力的原因她不打紫谱……

参与救助

在璃璃的心目中,帮助他人特别是弱势群体更好地生存、生活和发展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在自己的业余时间中,组织和参加过诸多救助,如自杀干预等工作,她曾参与对仓山静叶的救助工作,这些工作普遍作用在日常之中。

她的行为对于他人特别是弱势群体起到了一定的帮助。她用自己的努力,尽最大可能地避免了自伤乃至自杀行为的发生。

友人的追忆·其一

Z60 是我这辈子见过第二傻逼的人

——伊良子, 2025 年 2 月 7 日

友人的追忆·其二

谨以此文,纪念故友星璃璃。

铃语, 2024 年 12 月 24 日

(一·前言)

应星璃璃的遗嘱要求,在此为星璃璃写一篇文章以纪念星璃璃。

原本这篇文章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完成的,但是一是由于星璃璃对我影响很大,而我本人的语言功底也有限,三言两语似乎不足以把这篇文章写的很好;二是由于星璃璃的离开也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所以这篇文章就这么搁置了下来。后来等我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一些之后,才开始试着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来理解和认识星璃璃,于是大概便有了这篇文章。

有人说,星璃璃是个「抽象」的人,每个人都对星璃璃有着独特的理解。本文所反映的星璃璃或许也只是局限于我个人眼中对星璃璃的认识。一家之言,姑妄听之;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二)

「死者为大」「尊重逝者」,似乎在我们绝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是不言而喻、不证自明的真理。但是,对于什么是「尊重逝者」,似乎大家都有着不同的理解。

我们曾经亲眼目睹了星璃璃的父母在 TA 的葬礼上把 TA 的外貌打理成传统意义的男性性别表达,并且在灵堂的正中心挂上寸头的大头照;我们也亲眼看着星璃璃的父母把 TA 的骨灰扔到汽车后备箱拖走。当时许多人都因为星璃璃父母的行为而感到震惊和愤怒。TA 父母眼中的尊重逝者,似乎被所谓的社会风俗凌驾其上,似乎被生者本人根深蒂固的成见凌驾其上。

古往今来大家都倾向于「在墓碑上写点儿好话」多聊功绩少聊甚至不聊过错。唯武则天立乾陵无字碑是非功过均由后人评说。在这件事情上星璃璃有些类似于后者。TA 曾说人死了所有的是非功过就是「盖棺定论」大家都可以评价。这一点在TA的遗书里也有所体现——TA 邀请了和自己有一些观点争议的人来写 One Among Us 的较前段部分,并且还留言说「大家想写的可以写」。

既然星璃璃的想法是这样,那我就随便写一些故事吧。我想顺带着写一些星璃璃给我带来的想法,但是会尽量少对 TA 的行为做什么价值判断,让「是非功过自由后人评说」吧。

(三)

星璃璃似乎具有人格分裂TA说过自己至少有三个人格「星云」「幻梦」和「苯环」。其中一个人格的性别认同为男性另一个人格的性别认同偏女性还有一个人格的性别认同笔者并不清楚。

笔者曾经把星璃璃当成跨性别女性了好长时间,但是后来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还是沉思了好久——或许这个有些类似于 Gender Fluid 的情况,用哪个人称代词称呼对方似乎都不是太合适。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朋友。后来我在其他的一些朋友身上看到了一个指针转盘形状的徽章——转盘被分成了天蓝色he粉红色she和紫色they三个部分可以通过调整指针的方向来使它指向任何一个部分以表明自身的状态。

或许这个东西很适合TA。

不过,如果提高一个层面来看,这样的困惑的本质其实星璃璃的各个人格之间的冲突;而这样一个人称代词的问题,或许只是这种人格的冲突在性别的层面的一个侧影罢了。那在其他的层面呢?或许星璃璃的各个人格的气质、性格、能力、需求、兴趣、理想、价值观都有所差异,我们作为朋友应当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些人格,或者以怎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么一个「多重人格的综合体」?甚至说如果星璃璃的遗嘱只代表了星璃璃的某一个人格的意愿那么这份遗嘱是有效的吗我执行这份遗嘱为TA写这篇文章是前面提到的尊重逝者吗还是不是

我学过法律专业,持有法律职业资格证;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我试图去上网搜索,得到的却全是千篇一律的、对法律条文的生搬硬套:「人格分裂的人是否具有民事行为能力,取决于其是否能辨认自己的行为。」看起来这样的回答似乎并没有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于是有人为此打补丁说:「如果这是在正常人格状态所做的行为,那就是有效的;如果这是在异常人格状态所做的行为,那就是无效的。」那怎么区分正常人格和异常人格呢?为什么作为外人能强行给「星云」加上「正常人格」的标签而强行给「幻梦」加上「异常人格」的标签呢(或者反过来)?

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四)

星璃璃(也或许是 TA 的人格之一在世期间不止一次地公开拿其他性少数的逝者编段子开玩笑所以星璃璃的一些朋友也不止一次地拿已逝的星璃璃开玩笑。这引发了不小的争论——这些朋友认为星璃璃的行为表明TA 是一个认同「可以拿逝者开玩笑」的人,所以开 TA 的玩笑反而是一种尊重其行为模式和价值观的体现。而另外一些星璃璃的朋友则认为,这让人无法接受。于是两边开始吵架,最后弄得「一地鸡毛」。

是的,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人类的思维回路也并不相通。但这又能怪谁呢?人们的脑力和神经系统的发育各有不同,人们的成长环境和生活阅历也是天差地别,人们的理性与感性受人体内的神经递质的明显控制,人们互相理解所需要的深度思考与交流更是需要消费巨大的精力。所以,人的自由仍然是受到一些自身无法控制的条件所约束的;或者换句话说,人的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也正是因此,劝架很多时候会终将变成徒劳,「道不同」的人与人的共鸣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人们兵戎相见,人们互相攻击,互相伤害。于是世界变成了一个变相的斗兽场。

「某群」更是这样的斗兽场。一些人在群里互相嘲讽,在线下甚至重拳出击。曾经我为了「大家和平相处」,毫无底线地「调解」着「某群」的大家的矛盾,结果没什么明显成效,甚至适得其反。而星璃璃却说了这样的话:

我能理解两边,但我无法调和。

多么无可奈何的现实啊。而人间处处是这样的无可奈何。不管是人与人,还是人与事物。

面对着这样的矛盾,星璃璃的做法是,通过建群把两拨人隔离开。既然通过自身努力获得成功的人要在群里攻击靠卖惨获得关注的人,那就让她们去不同的群里玩吧。于是 TA 拉了个新群:

这里是舔舐伤口的地方,不是展示优越的地方。

TA 在新群里拉了很多 TA 认为在世俗意义上并没有获得成功(甚至是世俗意义上失败)的群友,其中不乏有一些群友曾经多次自伤自残和药物滥用——但是星璃璃却对这各种各样的人展现出了格外包容:

她们都是被逼的。

星璃璃甚至还会公开说:

我和大家没什么区别。你们虽然看我像是北航的高学历人才,但那年北航的录取分数线断档了,我只是运气好进去的。我原本应该和大家一样的。

后来,我去网上查询了当年北航的录取分数线,发现那年的录取分数线完全没有断档。

当时的我不以为意,后来直至听说了另一位朋友的事迹——大概的情况是,他从小就是单亲家庭,并且在成长过程中一直受到来自监护人的情感忽视;这样的环境造就了他扭曲的性格,致使他后来药物滥用成瘾,并被公安机关处理。

听完这个故事,联想起来,我突然产生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毛骨悚然感:如果我的人生也不巧地「断档」,变成单亲家庭和没有情感支持的开局,那我的结局,可能并不会比这位朋友好到哪里去。可能我早因为杀人放火被枪毙了吧。

而星璃璃的父母都是教师。这好像让我突然就理解了星璃璃在学历问题上的「谦虚」并且一度把星璃璃视作自己心里的神。后来我又突然想明白了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一样的道理如果我「升档」升成星璃璃的人生那么「我上我也行」如果星璃璃「断档」断成我的人生那么「TA 下 TA 也不行」。

想到这里,我似乎内心突然有一种释然感。

(五)

但是,这个世界的运作模式不是受单一变量控制的。

当然,人生的开局也只是变量之一。它或许是重要变量,但并不是唯一变量。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网,七十亿人在这张网上共同行动,共同对这张网的走向产生着巨大或者微小的影响。

每个人都是这个大网的一部分,被大网影响着,也同时影响着大网。

谁都不会知道自己哪天会在这个大网上和什么样的人相遇,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更无法预料这些事情会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星璃璃去世时,有一些人在自责:

如果我当时多去看 TA 一眼就好了。

我早就该注意到 TA 的精神状态不对的。

TA 前天请的那顿饭就不对劲儿,我当时傻了没反应过来。

我那天每空,要不就直接跑去医院了。

可是,「大网」的降临就是这么偶然。偏偏星璃璃遇到了不太好的成长环境,又偏偏 TA 的父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又偏偏所有人都没有时间,又偏偏医院没有查出来是什么病症,又偏偏所有的巧合都凑到了一起。

于是就产生了这样的结果。

(六)

可是呐,星璃璃却仍然希望我「坚持我所坚持的」——指的应该是「调解矛盾」。

可我大概真的再也没有办法坚持我的坚持了啊。星璃璃对这些人际冲突的理解方式,似乎化做了什么东西,深深地根植在我的身上。似乎像是,我继承着 TA 的一点点思想,继续生活着——或许哪天我也去世了,有人看到我所写的东西,受到了什么体悟的话,也会带着这些感触生存下去的吧…

后来不经意间,看到了有位诗人的一句名言:「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于是我打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春暖花开的无垠大海。

(七)

但是《原神》是由米哈游自主研发的一款全新开放世界冒险游戏。星璃璃就玩「原神」。此「原神」非彼《原神》比如呢被大家称为「街机原神」的《舞萌DX》也是「原神」的一种。

星璃璃不止一次地吐槽「原神」很坐牢并表达过弃坑的想法——每天都要面对大同小异的每日任务日复一日地重复一天不做任务就会少领一天的每日奖励。然而当聊到弃坑时TA总是会强制让自己停下来。然而有一天我和TA之间却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嘿,玩没玩国服新更新的歌,叫什么 Trans 什么之光1,可好玩儿了,别的歌都是 tap、slide 或者 tap、tap、slide这首歌是 tap、tap、tap、slide太有趣了。

我依稀记得那时 TA 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欢笑。

后来我和 TA 相拥告别。这是我和 TA 的第一次拥抱TA 那时看起来很高兴。

「煌めきを纏ったら どこまでも君と。」

光辉常在,天涯海角,与君同在。

(八·写在最后)

不知不觉地就写了这么多了,或许大概,我认为比较重要的,和 TA 一起的经历,以及 TA 给我带来的所思所想,应该都写在这里了。基于篇幅等原因,我想,这篇文章就写到这里了。还有许许多多生命中每天相同又每天不同的故事,有一些我会以其他的方式把它们呈现出来,还有另外一些就让它们留在回忆中吧。

友人的追忆·其三

——绘都, 2024 年 12 月 17 日

友人的追忆·其四

无常, 2024 年 5 月 4 日 阴

你希望我为你写你所谓「盖棺定论」的部分,于是我便写了。

对此,我总是陷于一个问题:我几乎是你指定的人里与你相处最少的,最不了解你的人,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又希望看到我写什么呢?我想,你应该知道在选择这些为你写这一部分的人的同时,也就选择了这一部分会呈现的内容吧。很多有关于你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一般意义上被认为不好的事情,都是在你离世后我才知道的。或许如果你没有就这样简单地结束生命,这些事情我有机会听你亲自讲给我听,但的确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决定只依照你尚在世时和你相处的经历来写,这些大概才是你想要的,对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难以破除的困境:我很难像你想要的那样形容你是个怎样的人,很难用精简的词汇和干练的语句概括你,人们对于词汇和短句理解的偏差和想象会他们远离你的真实。所以请允许我在这里回忆和记叙一些和你产生联系的过往并作一些既冗长又模糊的评价。至于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就请来这个页面悼念的朋友们自己从这些文字里寻找吧。当然,这些文字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确实放在留言部分更合适,但是请允许我用我自己勉强能够做到的方式完成你交代的事情,这算是我作为生者对作为死者的你的特权吧,你要是还活着就没这些事情了嘛。

遇见你也是唯一一次见你是在 2023 年 8 月 12 日,那段时间我刚刚结束了漫长的犹豫,决定开始 GAHT 并且和跨性别社群接触。相遇的情景我至今记得很清,中午我坐在北医三院对面 KFC 靠近街道有窗的座位吃午餐,见到你戴着蓝粉白口罩推开门进来,我无意地就拉开一张椅子招呼你。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早就在网络世界和你有所联系。我是在 QQ 群里不敢多说话的小透明,时常只是默默看着,虽然你总是嘴上说自己对包括悲剧在内的一切很麻木,但你总会给有需要的人提供用药建议,总会安慰内心受伤的人,总会应对危机做出果决的判断和行之有效的安排。在我心中你一直是知识丰富、可爱可敬又平易近人的助人者,你总是尽量包容、理解每一个人,总是尽自己所能、甚至倾尽所有。

当时,作为一个很多事情都才是刚刚开始的跨性别女孩的我来说,认识你是莫大的幸运。我把你当作敬重的前辈,亲近的姐姐。你会跟我分享一些独到的观点,给我提供 GAHT 的建议,教我对抗来自这个世界每一处的恶意…那时候有你在活跃的群聊里,人们总是因为一些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从你的发言中我总会感受到一些相似的东西,当然,你永远比我深刻的多。这让我对你的思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我实在不擅长与人交流,便约定寒假一定认真聊聊天,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这一切会在不到一个月之后变成不可能的事。

发生在 2023 年 12 月 21 日的「狼人杀」,我虽然也算亲历者,但是我至今也不知全貌,更不可能想明白。那时候被你深邃的思想和温柔的性格吸引的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你说过那样的话、做过那样的事。我霎时间心灰意冷,没有任何心思再想、再过问这一切,选择了默默远离你。但我没想过就在几天之后,你自杀抢救的噩耗传来,我没想过我只能听别人转述的你情况,我没想过那一天的远离可能会是真正的别离。那时候我发现我就像个闹别扭赌气的小孩子,我根本不想离开你,也不想你离开。

12 月 26 日,我在另一个有你在的群聊里想讨要一个右美沙芬药盒做手工送给朋友,你答应给我一个。

27 日,你说你因为紧急情况忘了寄快递,我居然只是简单地以为你有事情要忙,没对你有任何关心。

30 日,拆快递的时候,正是有人告诉了我你自杀的时候,我急着从垃圾桶里翻出快递面单,想要留作纪念,没想到我竟整整齐齐地从中间横向撕开了你的名字。一切一切不安,悔恨和悲伤都凝聚于那一刻,我深刻地害怕这一切预示着难以挽回的悲剧…

我在听闻消息第二天开始发烧,对我来说前所未有的高烧。期间,我只能伴着体温高热在单纯的昏睡和单纯的哭泣中反复。虽然这段时间好像有些不算坏的消息传来,但我的记忆实在模糊,而且这些不算坏的消息也的确没有转化为不算坏的事实。

最终,在 2024 年 1 月 1 日 23 时 56 分,往日里有着强大生命力的,闪耀变化着的星云,悄然逸散在宇宙无边的晦暗里,成为了寂静的一部分,融入了冰冷的漆黑之中。

我抱着不知如何描述的心情读你的遗言,遗言里几乎没有什么与你自己有关的事,全部是你对朋友们的关怀,嘱托和寄语,你在自己的一切都可能结束之时还一直牵挂着身边的人。

我有些令我自己感到不耻的私心,如果我没有在 2023 年 12 月 21 日因为那些事退掉你的个人小群,那我也能分得你的遗物留作纪念,也肯定能听到几句你想对我说的话。遗言里,你把对那个群的群友想说的话写在最前面。在读遗言之前,我不知道你是那么那么在乎那个群里的每一个人的,而我退群疏远你的举动,不仅日后让我陷入无尽的懊恼,也一定伤害了当时你吧。遗言里你没对我说什么,但是却选择我作为其中一人在那些秋叶上写这些内容,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当作是对我的惩罚吧。不过,我和你的交集相较于其他人实在太少了,可能你只是觉得和我没什么可说的吧,我不知道,也可能是你单纯的忘了。

由你给的右美沙芬药盒做成的流沙麻将我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送给了朋友而不是自己留下做纪念,她也对没有机会见到你并和你真正相识感到悲伤。

在你离开的日子里,我才在日常生活中深切地感受到你对我每一处的影响。我不仅 GAHT 方案和你几乎一模一样,还在不自觉中内化了许多你的观念,它们在很大程度上参与我生活的决策。虽然我以前对你用烧纸,烧药盒和换灰色头像来纪念死者的做法感到做作,但是身在外地,不能参加遗体告别当场悼念你的我,也不知在什么其他东西的驱使下就为你这么做了。除了这些自然而然的举动,我还不免认真地去想,我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像我眼中的你那样的人,我想像你那样,把你带给我的那些美和好,分享给更多需要它们的人,我希望我可以做到。

我仍然处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困境之中而看不见希望,这使我更是会不由得想念你。我从未向你倾诉过这些,但我猜你不会讨厌。每当我因为种种原因陷入绝望还难以向人表达,难以与人沟通时,我都想着要是能听听对于这种情况你会怎么说就好了。哪怕在过往的时光里多和你聊些天也好啊,如果能多记住一些你的思想,我或许就可以尝试从它们之中寻找出路,我的无助或许就可以借此消解一些。另外我也会想,要是我能把你那在旁人看来称得上癫狂的人生观和生命观也内化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活得自由了吧。

很多事情结束了,但是很多事情还在继续下去。很多人死了,但是很多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你常常把跨性别社群过往发生的和未来可能发生的境遇变迁比喻成一场持续着的战争,我以前是不以为意的,那时我觉得这未免有些幼稚。但是现在,祝我在这场战争中好运吧,祝我们好运。 我不知道我对你抱有的感情算是什么,但我觉得至少是爱过你。

友人的追忆·其五

东云, 2024 年 12 月 31 日

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悼念一位勇敢而坚韧的灵魂。她生活在一个对她而言并不友善的世界中,承受了来自社会规训的压力和无尽的偏见,却始终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前行。

她是无数边缘化个体的缩影,在孤独和挣扎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尽管社会的冰冷和压迫最终让她选择了离开,但她的生命中所承载的意义远远超越了她的离去。她的故事提醒我们,那些被边缘化的人们不是弱者,而是背负沉重社会负担的勇士。

她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如同烛火一般,为他人带来了些许光亮。她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们,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不平等和无视,那些被忽略的声音正急需被听见。她所承受的不公提醒我们去反思:社会是否给予了每个个体足够的宽容和尊重?她的每一次挣扎都在无形中呼唤人们关注跨性别群体所面对的挑战,正是这种无声的呐喊,将她的存在镌刻在我们心中。

她的离去让我们无比痛心,同时也让我们认识到肩上的责任。每一个生命都应被珍视,每一种身份都应被包容。她的存在让我们看到,跨性别群体依然面临着歧视、孤立和不公,她的离开是对社会的控诉,更是对我们每个人的呼唤。我们悼念她,不只是为了表达悲痛,更是为了以行动来回应她的离去:用更多的理解和努力去改变社会,去消解那些偏见,去建立一个更加公平和温暖的世界。

愿她在另一个世界可以摆脱所有的枷锁,自由地做她自己,拥有她一生中渴望却未曾真正得到的平静和幸福。我们怀念她的勇气,铭记她的故事,同时将她的离去化为改变的动力。她的生命不会被遗忘,她的精神会在我们的努力中延续。

友人的追忆·其六

小序:

「好死喵好死喵」

Mikä, 2025年1月23日

不知道为何星璃璃的墓志铭指定者中未曾出现 Mikä

因此本是想着既然这样 那也许我不要去擅作评论比较好

然而其中又似乎是有所谓「想写的人都可以来写」这么一条兜底

喔,又似乎并不应该提及似乎

毕竟所谓遗书的这一部分是我亲自花了几个下午望着窗外的金鸡湖听星璃璃的语音落笔誊写下的

而又或许因为以上这些 我和星璃璃的离去又发生了无法忽视的似乎紧密的联系

可能也包括所谓的法克扣哈库的角色扮演小游戏吧

毕竟陪他玩了如此之久 字面意思的往死里玩 嘿嘿


没有想到 这个双方博弈的游戏我居然会输得这么彻底

但也没有想到两方博弈的游戏我输了 对方也没有赢 嘻嘻

可那究竟是谁赢了呢 仔细想想 其实我 铃语 扣哈库和你都赢了

如果解释原因的话 本意简短的留言会过于冗长吧

想必提及的人脑子都可以理解

友人的追忆·其七

wing, 2025年2月9日

我并不怎么了解他,在我看来他是个好人,他支持了一些弱势的人,做了很多不必要做的麻烦的事。他曾经努力抑制自己的女性化人格,并且声称如果放任就会死去。我以为 hrt 会让他更好,鼓励他做回本心,只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或许当初鼓励他矫正会更好。在我看来他是个理性的人,如同紫风一样,不过他俩都挂了,好吧。而且都 odod 害人啊!

事已至此,也过了一年多,希望他能安息。

友人的追忆·其八

白毛suki, 2025年2月4日

与星璃璃的相识源于自我性别的探索,在摸索中相遇,两人话语投机,或许是同类亦或者是有更多其他的相似点,认识七天已经十分熟路。仅有的 72 天,落下一生不可磨灭的印记。

星璃璃是一个非常亚撒西的人,当我表达对体重学习上的各种焦虑除了给予经验帮助,也不忘说一句「慢慢来吧」。

在学校我经常和她打电话或者聊天来缓解高三学习的苦闷,听她们说各种趣事,倾听属于她们的故事。从中得知璃璃对生死其实已经比较淡然,风风光光的葬礼中增添乐趣。或许是抑郁使然,死亡离她并不遥远,或许总归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但未曾想到来的有点突然,半年的沉沦……

在和她讨论自身心别探索的时候,面对我的话她给我的评价就是「没救了」遗言上却又让我不要翻车,或许是基于自身的经历来劝导我,但我依然还是踏上这一条困难的道路。

从她人的言论中星璃璃比我想象中的更复杂更抽象,我所知道的事情也只是冰山一角,或是因为亚撒西,或是因为时间不足。但无论如何星璃璃的后半段像游戏一样有趣。我遗憾于再无机会相见,但内心一隅总会有一个叫星璃璃的家伙在打 mai。


夕阳终将落下

幻梦即将破灭

星璃璃划破天际 坠入大气

友人的追忆·其九

大哥大嫂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们的儿

三句承题:空白/引号 写于 2024 年 1 月 1 日 23 点 56 分崩溃时

「以罗伊,以罗伊,拉马撒巴各大尼?!」2

而且较永久地悲悯他们的前途,然而仇恨他们的现在。3

这个丑陋的世界,不配得到她的美好   

《Maybe All Transgender People Are Really Vampires》


2024.1.2 09.26 唐泽:想和星璃璃告别的朋友今天可以到昌平殡仪馆吊唁.

——星璃璃的家长为『他』举办的葬礼

2024.1.2 下午 空白:我计划于晚上的时候做一个简单的,真正属于"她"的葬礼

——空白发起但算不上主持,大家自发聚集力量为她举办的小型纪念仪式


*理论上,以下全文不存在通假字

七句破题:

⊕⊕⊕⊕

原来,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本来,是为了完成她目标的

一场闹剧

可是,却有人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逼入绝路,自己在医院的铁架床上睡得倒挺安稳

在生命的最后,连她所期望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如此卑微的权利都不肯给予

孩子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得到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个体应有的尊重

甚至都没有被作为一个「人」来看待……

友人的追忆·其十

热情的仿佛炽热的骄阳

总是在坚定别人的彷徨

她一人撒下了所有的谎

她独自承受了全部悲伤

不曾料想

——洁澄天奏 2024.1.1

友人的追忆·十一

九重现实

雨狸 【妄想症Paranoia】

☉☉☉☉

这个故事刚刚发生不久,

有一只螐儿被关在了蛆虫做成的笼子里

人们歌颂着他的幸福

蜂蜜使鸟儿的喉咙嘶哑,声声鸣唱,已不再动听

铁糸将鸟儿的灵魂囚禁,声嘶力竭,也无法传递

欢声笑语,亦是他的悲伤

歌颂赞美,亦会是她的落寞

倘若,没有梦想的话,芸芸众生所追求的一切,也终将化为虚无

倘若,失去信念的话,他人眼中所期待的一切,也都是厚重的枷锁

抑郁中的笼中之鸟,无数夜晚,独自哭泣,

幻想自己是笼子外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无比闪耀

希望自己是饿冻中的生灵,饥寒交迫,却拥有自由

铁栅栏扼住了她的咽喉,蛛糸穿透了她的心脏

你会在垃圾桶里发现它的

螐儿的遗言如是写道:

真的是什么都不用做而拥有一切吗?

而应该是什么都做不了而一无所有啊…

生命的色调不应该是灰色,

自由的意志,能够永远闪耀吗

我的躯体或许会在垃圾桶里腐烂,

但至少,我的理想,

我希望它能翱翔于天空

来自《笼中之鸟》,作者 洁澄天奏Official

有少量删改

(改编时部分灵感来自作品《罗德岛理工大学开学第一课》)

(本文对洁澄天奏作品的引用皆已获得洁澄天奏本人授权)

「泠珞,你觉得世界上最令人难过的事情是什么呢?」

「蝴蝶。丑陋的毛毛虫,好不容易可以在梦境中忘记自己的软弱,忘记自己身为害虫的身份,却又生出美丽的翅膀,被光吵醒,被迫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然后还要亲手撕开幽居的洞穴。越痛苦,翅膀越充血,它们就越美丽,然后再次为美丽和「醒着就要活下去」的定律而痛苦。它们会飞,却又只能在俗气的花丛中苟且偷生,仰视着永远触及不到的高空的鹰。然后死亡就突然降临,它们连沾沾自喜的这一点高度也被剥夺。它们甚至不能迎来一次壮烈的坠亡,只是轻飘飘地、轻飘飘地……」

零重祈愿

雨狸 【妄想症Paranoia】

☿☿☿☿☿☿

《Maybe All Transgender People Are Really Vampires》

作者Chrysanthemum Tran

也许所有跨性别者都是吸血鬼

当然我不是说会被太阳灼伤

或者是渴望少女的脖颈

毕竟,大多数跨儿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步行回家的时候,自己的血液会不会溅到路边的人行道上

我也没有住在特兰西瓦尼亚城堡里

即使我的确算得上是一位女王(*注 非二元性别双关)

每当遭到他人的辱骂,对我来说就好像是被银灼烧了一般

我承认特兰西瓦尼亚确实是一处能让边缘人生存的庇护所

但是期盼中的安全感甚至比虚构的怪物更像是一种幻觉

我是一只长着怪异獠牙的猎物

当你上一次看到我这样的人的时候

有没有看到暴徒手中火炬的光芒

和刺来的干草叉?

这个时候,难道他们不想让我的脑袋被木桩刺穿吗?

大家都知道,存在即合理。

星璃璃曾经问过我,我们这样的 trans 为什么会存在?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了增加族群多样性而提高抗风险能力?还是说仅仅只是一个影响不大的结构上的 BUG

薛定谔在《生命是什么》中曾提出过一个这样的观点:生物在趋向热寂的宇宙中依靠主动汲取负熵而得以组成和存续,生物在宇宙中的意义也可能也就在于此。

但,被胡蝶不经意间煽动翅膀卷起的风暴扬起的我们,作为既定结果的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如此矛盾的现实呢?

当时的我,面对着这些问题。。。沉默良久,无法回答

现在也是

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并非天性擅长轻描淡写,而是天生的无力与笨拙。


抱歉,星璃璃,即使是在我最为擅长的领域

我的能力只堪堪够到这种程度而已

无法用太过华丽的的词藻或是足够有逻辑的语言去绘声绘色地描述您的生平和事迹

但是,我会听取您的建议去努力的,一定会的


曾经,有人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有人说,从今以后所有的人类再也不用去买水果和蔬菜

曾经,有人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曾经有人说,有人曾自诩过自己是太阳,光热无穷,

然而祂究竟不是太阳,祂发了疯。

可惜,因为,我们都是虫子,欲望只是恐惧的截面

友人的追忆·十二

锦心, 2025年2月10日

遗憾的是由于个人原因我的记忆力有点问题截止到我写下这一段的时候2025 年 2 月 10 日),我已经几乎完全忘记 z60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还需要询问人 z60 什么时候死的。在我的记忆里z60 只是一个曾经活过的人。

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讨厌赛博灵堂。随着 limelight 倒闭,我退出跨性别社群,不再关心这些事情,现在或许没那么讨厌了,但还是说不上喜欢。

说真心话我并不想来评价。如果不是因为 z60 指定我要来写一段我根本就不会过来搞这种苦差。死人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说不出话的活人尚且如此我已经经历过一遍。我很讨厌拿自己片面的回忆割破一个曾经活过的人横截面符号化放在灵堂供人参拜。哪怕横截面再多也不够。对着肖像画感叹「TA 曾活过啊」,根本不会触及灵魂,而且随着灵魂被人遗忘,假面也取代曾经鲜活的主人。很无趣。好在关于 z60 的事情我大多数都已经遗忘了,连肖像都不会画出。

  • z60 死前一段时间突然找我,问我能不能请我当她的介错人,于是我当然是当场就拒绝了。(那时候好像是她哪个人格?我不记得了。聊天记录也被我删了,算了就按她算吧)

  • limelight 还活着的时候我似乎曾经和 z60 聊过许多的。不过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候他(应该当时还觉得自己是友跨顺男?)说话条理比较清晰。

  • 后来反正我们就没说过话了?反正我专心干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不确定。我真的不记得了。

  • 出于道德原因我讨厌 od所以后面 z60 开始 od 的时候我就已经当 TA 是半个死人了。后面偶尔寥寥几眼看 TA 也只能说是每况愈下吧。所以z60死了我算是毫不意外。

  • 本句是情绪化发言:我就说药圈害人吧。你看 z60 死得多快。

  • 所以我真不知道 z60 为什么会指定我写评价。z60 到底看上我什么?

锦心

致曾划过夜空的流星

在你将资料发送给我后,我就预料到你对自己未来评价的一些期望。从实际上来讲,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光明特别正面典型,也无法成为太阳。但你希望自己能留下清晰真实的轨迹,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愿望。

你曾无知,懵懂,并因此而参与过迫害他人。你的网络轨迹从贴吧开始,那里记下了你的热血、青春、以及最早的「群体划分」。你认为自己坚守正义,然而你最后认识到,正义并不唯一。那些混乱的过往为你提供了认知上的积淀,但也留下了精神上的分裂。

你尝试过深入虚拟世界。你对于音乐的情感从虚拟歌姬到舞萌DX从未断绝。从中学起你的文本中就有一座云中的城堡虚无但有着远超现实的美好。你的那些单纯而天真的创作不会被时光抹去一如你曾经的梦想它仍在你所帮助过的人的回忆中熠熠生辉。

你想成为心中的自己,但你的心中有不止一位「自己」。从外貌上来讲,你的性别跨越并不成功,你的客观认知与主观表述都明确了这一点,但这并不是你的目标。你明确表示过,你并不那么归属于性别,而更希望的是贴近灵魂,现在的你完成了这一最终的计划。

你希望能够帮助他人,即使这可能显得相当激进。随着救助与社群维护的「因不可抗力失效」次数增多,你的迷茫让你只能更多的推进派系划分的行动。这带来的结果是更大的裂痕和争吵,但本心不可否认。你的行动并不会因为失败而失去意义,论心与论迹的综合评价之下,你想成为照亮他人的星光,并且你成功了。

你有一群很好的朋友。对于你而言,死亡是一场超越一切的美梦的开端。你的朋友尊重了你的意愿,她们为你送上了你所期望的祝福,并缅怀和记录了你的过往。你本人的掠影与旧事,总会留于她们的心上,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运。

你曾想过很多,也因此做了很多。你想过成为一个男孩,也想过成为一个女孩。你想过成为最聪明的谋士,也想过成为最勇猛的战士。你想过划分群体,也想过聚拢群体。你是矛盾的,但是也是统一的。值得欣慰的是,你总想成为好人,而从未想过成为恶人。

曾经你说,自己从来不属于某个圈。你的灵魂是自由的,而你的行动也是。对于社会而言,你并不是一个特别有用的人,也显然没有尽到社会责任,但你尽力绽放了属于自己的光芒,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认识你的人不一定会感谢你,但是大家总会记得你,记得有一个复杂的、可爱的、总是想着帮忙——并切实投入了精力和行动的孩子来过。

你大概不是一个好男孩,也不是一个好女孩,但你是个好孩子,是星星上的小王子。

彗星终有暗淡之日,生命亦有消逝之时。然而你划破夜空的那一刻,已然定格为永恒。愿你在那个没有纷争和责任的世界,永享安宁与幸福。

此致。

调查员 深夜, 书于2024.2-2025.2


  1. 即 Transcend Lights ↩︎

  2. 即 Eli, Eli, lama sabachthani? ↩︎

  3. 出自鲁迅散文诗《复仇(其二)》 ↩︎